【远风】3.人间烟火
兴隆烧鹅店。
穆司阳带着乔晨严智明去附近网球场做基础训练，贺家父子在厨房里忙碌，卓治坐在餐台边，一直盯着手机。
“兴隆，最近生意好吗？”小熊抬头关心道。
贺兴隆点头：“挺好的，就是太忙了，总觉得顾不过来。上月又招了一个店员，这小店看着是真挤。诶，卓治，你在等队长的信息吗？”
卓治的目光又移回手机屏幕上，“不，是大池。”
“大池？”兴隆停下手里的活，斜着脑袋思考起来：“说起来，自从大池开始在医院学习，出现时间就总是不定，咱们聊天的时候，他没声音，等我早上起床，才看到他半夜发的回应。”
“医学生嘛，总是很忙碌的。”
“是啊，大家都有各自的工作，不像高中时，除了训练就是学习，没什么压力。”兴隆一边在冰柜里倒腾酱料，一边感叹。
贺爸爸还像以前一样温和，但腰却佝偻得厉害，他端给卓治一盘小点心，又倒出一杯菊花茶，“先吃点零食，烧鹅马上就好。”
“谢谢叔叔，不用操心我，您休息一会吧。”
“不至于，不至于。”贺爸爸摆摆手，“你们都长大啦，以后有机会就多聚聚，说说话，来店里吃饭，还和小时候一样！”
“好。只要您不嫌我们烦。”卓治眼睛弯弯，看不见瞳孔。
店门忽然打开，唐佳乐背着球包一路带风刮到桌边：“叔叔好，兴隆好！”简单寒暄之后，揪住卓治胳膊问：“大池呢？他回电话没？什么时候到？”
卓治触亮手机，给他看空空如也的通知栏：“可能还在忙，说不定困在手术室里了，再等等吧。”
包揽星光的喵眼忽然就暗淡下来：“这样啊……那再等等好了。害，谁让他是医生呢。那到时候咱们先吃，不等他了。”
“贺叔叔准备的零食，很好吃，你也尝尝看。”卓治将小点心推过来，转身正看到百扬在按门把手。
“百扬，早上好。”
“怎么学长都在，不好意思我来晚了。”百扬看见卓治和佳乐，又怀疑地低头检查手表。
“不会啊，是我们来太早了。”
百扬抬起手里的大包裹，冲着兴隆高声说：“东西放在门口架子上，兴隆学长你别忘记收。”
兴隆笑着点头，给其他人解释：“我家养了只猫，百扬就时常送点猫粮罐头猫砂之类的来。对了！百扬的宠物店离这不远，吃完饭要去看看吗？”
“好啊。”
贺爸爸开始上凉菜，招呼大家坐下开席，“兴隆说司阳队长不能乱吃东西，我一想这不是正好吗？来这里吃啊，绝对不用担心什么兴奋剂添加剂。凉菜齐了，都快过来吧。”
乔晨拖手拖脚地跟在司阳和阿严后面走进来。
“啊——队长说基础训练的，为什么要跟我对打呢？我怎么可能打的赢世界冠军啊？”乔晨一屁股坐在椅子上，大声抱怨。
卓治笑眯眯地关切：“训练怎么样？”
穆司阳面无表情：“弹跳力和反应速度保持得不错，挥拍不行。”
唐佳乐听见这句，想起自己，便往柱子后面阴影里又挪了挪。张百扬瞥着乔晨，发出轻轻一声“切”，乔晨立刻弹起来，“你还未必比我好呢！”
严智明翻开手机备忘录，向乔晨唠叨起数据，被哀嚎着打断：“严学长，你和队长就放过我吧，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实习期小学体育老师啊——”
阿严扶着眼睛，纠正他：“你应当给孩子们做出榜样。”
乔晨瘫倒：“我的首要对手，应该是那个爱占课的五年级数学老师兼教务主任。”
桌上发出笑声。
快七点，卓治才接到大池的电话，对面说手术意外延长，他刚刚出医院大门。
“没关系，我们都还在等你。注意安全。”卓治挂了电话，佳乐眼睛里又亮起星星，“大池在路上了吗？”
“是，可能还需要半小时。”
贺兴隆宽慰道：“今晚没有营业，专门款待大家，不怕晚。咱们也难得聚齐不是吗？”
卓治点头：“是啊，不过现在也还差一个呢，远在美国的路夏。”
大池在路上，唐佳乐就安心了，话又多起来：“不知道小路夏那边是什么时间，要不我们来个视频通话？”
严智明正色道：“现在是北京时间十八时四十七分，华盛顿时间凌晨五点四十七分，依照路夏高中时作息规律与日常网络聊天记录推测，他正在睡觉的概率是——百分之百。”
“那真是太可惜了，美国一定没有这么好吃的烧鹅！路夏吃不到，也看不到。”乔晨惋惜。
百扬嫌弃他：“以为都像你一样？”
兴隆指着店铺角落的机器，“这里有真空机，我可以快递寄给他。”
“路上会不会坏掉啊？”
“应该不会吧，快递业不是发展的都挺好吗，真空包装应该能放很久。”
“也不是哪里的快递都好吧，我前几天才刷到一个国外快递的视频，慢吞吞的。”
“他们外卖好像也很慢，走着送……”
……
一群人围绕快递和外卖问题越聊越嗨，像六年前无数个胜利后的聚会夜晚。
七点十分，池大勇打来第二个电话，他在路上救下一个临产孕妇，所以坐着救护车回去了。
唐佳乐看起来一副抓狂模样：“怎么又是这种事啊？！”
卓治转达电话精神：“大池今天赶不及了，说我们不用等他。”
贺兴隆站起来往厨房里走：“我送过去吧。”
“大池特意叮嘱不用你送过去，下次聚会再吃。”
佳乐低着头揪手里的纸巾，一言不发。
贺爸爸一边给大家榨果汁，一边感叹：“生活就是这样，你们有了工作，各行各业的，以后见面就越来越难。不过好在现在网络什么都很方便，就算人不在一起心也不会远。”
吃饱喝足，大家各自回家，司阳卓治被佳乐的经纪人载走。车上经纪人跟卓治谈论剧组摄影的话题，却同佳乐一句话都没有。
唐佳乐头抵在窗户上，看两侧路灯和行人，一路上没有动过。
卓治转身，穆司阳回应他一个非常轻微的摇头。卓治看到他不明显的叹气。
夜里，房间门铃响起，卓治打开门，是穿着睡衣的唐佳乐。
“队长不在吗？”佳乐望着里面。
卓治侧身让开过道，“司阳在洗澡，应该很快，你进来等一会吧。”
佳乐摇头：“不是队长，我是来找你聊天的。”
佳乐果然出了问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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